淮鸽

困而为人二十载,难换君心似我心

细雪

  远处钟楼缓慢敲过十下,回声洪亮悠远,惊落枯枝上堆积细雪。
“呐,小最,我们现在出去约会好不好?”
绮罗生在最光阴怀里撑起身子,抬头“吧唧”一口正好亲在他下巴上,紫眸弯弯带着小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几乎是瞬间帅气冷峻的青年就点头应允,也不问为什么,倒映出对方面容的鎏金眸子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
  于是他们俩大半夜的就跑出去了。
  这时候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夜空明朗而深邃,透着无限高远,灯影斑驳,霓虹闪耀映照来往行人面容。
  两人挑着静悄悄的小巷子走,所有繁华喧嚣都被抛在身后,此刻只留彼此陪伴就好,就算漫无目的也无妨,十指相扣掌心熨贴,彼此的心跳与呼吸都在尺寸之间。
  走着走着绮罗生突然玩心大发,松开手就跑了起来,街边来不及清扫的冰雪冻结踩在脚下“吱嘎”作响,落在新雪上一连串脚印像是指引王子通向幸福的面包屑。
  “这样小最也不怕找不到我啦!”
  绮罗生站在不远处用手拢成喇叭向他大喊,皎皎月光落他一身,竟然还要比一地雪色都明媚几分。
  “当心着凉。”
  踏着绮罗生留下的脚印一步步走去,最光阴解下黑白格大衣捉住一只玩在兴头上的白狐狸,下巴搁在怀中人肩膀上轻轻磨蹭,语气中带着点讨好意味:“太冷我们回家好不好?唔,你好香……”
  就像大型犬向主人撒娇一样,绮罗生揉着肩膀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痒得咯咯直笑,不知怎么的思绪却飘到远久之前,两人相遇的时候。
  “小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呀~”他垂眸轻声问道。
  那时候绮罗生经营的酒吧才刚起步,万事百废待兴,他计划了很多却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雪夜捡了个少年回去。
  年纪不大却是个美人坯子,绮罗生不会承认当时是自己颜控发作才一下子冲动的,不过捡回去了之后怎么办呢?
  这个少年清清冷冷的性子,连带着脑回路也不同于常人,话都不爱讲更别说笑了,刚开始的确闹出不少笑话,知道相处了两个月之后才勉强问出他的绰号——“北狗。
  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少年虽然待人冷淡不爱讲话,内里意外是个诚挚善良的好孩子。因此每天想尽法子让他多讲两句话或者多笑一下就成了绮罗生的日常行程。
  本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突然有一天千杯不倒的绮罗生醉了。
  望着躺在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绮罗生,少年第一次觉得很困惑,此时此刻内心有一种冲动想去吻他。
  绮罗生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的脸颊绯红的醉态更加的……诱人。对待每一位客人绮罗生从来都是礼貌而得体的,带着彼此都舒服的疏离;而对待他呢,绮罗生又是体贴而细致的,每天都会想法子逗他讲话,笑起来一堆紫眸像水晶一样闪亮。少年分不清其中态度的差异,犹豫了很久才决定遵循内心的指引——在绮罗生水光潋滟的唇上落下一吻。
  轻轻一吻,如一片花瓣的柔软触感,微不可查。
  等到第二天绮罗生恢复清醒时,少年已经彻底离开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个家找不到关于他一点痕迹。他抚过自己嘴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少年的青涩与温度,挥之不去。
  这大概就是梦吧,他想。
  之后酒吧步上正轨,渐渐地绮罗生也开始忙碌起来,这个少年的事也慢慢抛在脑后,不过在雪夜去小巷子跑步的习惯也就这么保存了下来。
  为了什么?他说不清。
  五年后绮罗生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少年,是在大屏幕上。
  作为时间城少当家而被隆重介绍,眉宇间依旧是从前清冷的模样,只不过更多了些成熟意味。
  最光阴……
  那一天绮罗生着了魔一般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笑意。
  没想到再次相遇就是情定一生。

  “所以说小最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对我有意思啦?”
  即使时间拨到现在,逗面部神经失调的最光阴依旧是绮罗生日常的乐趣之一。
  从前是出于对走失少年的关心,现在呢?大概就是恋人之间的小情趣吧。
  “你说呢?”
  依旧是清冷的语气,最光阴抬起怀中人下颌细细用唇角描摹他如玉的面容。
  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不停落下,眉心,眼睑,鼻间,脸颊……最后是,嘴唇。
  如花瓣般柔软的触感,四唇相贴传递妥帖的温度与香气。
  这是哪里学的撩人手段?绮罗生觉得他的光之少年学坏了,学会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勾引自己了!
  像是情人间幼稚的较劲,绮罗生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就加深了这个吻,灵活的舌尖滑过齿列,带着天生的香甜美味。
  昏黄路灯投下两人相拥相吻的倒影,无比贴合,仿佛天生就属于彼此,注定不会分离。
  那个问题答案,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偶尔留点悬念也是情人间不约而同的小秘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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